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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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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见到她,是在网球场,她不胖,穿短裤,白T恤,腿是长长的,但不知为什么,她给人一种胖的感觉,在T恤与短裤下的皮肤给人一种紧张。

网球场里有好几个女孩子,那几个英国女学生白得令人难受,年纪轻轻,大腿上已露着青筋,手臂上布满毛孔,一眼看上去就像拔了毛的鸡皮,雪藏过的,也就透着雪藏过的异味。

西方女子也有美的,然而决不是英国女子,或许我对于其他国家不熟。女孩子还是中国人最美,她就是个罕见的例子,她必然去有阳光的地方度假回来,腿三晒成金棕色,油光水滑的,脸上也是那种颜色,眼睛漆黑,头发短短齐齐。

我用毛巾擦汗的时候问张:“她是谁?”

张说:“你不知道?”他有点诧异,“那是令弟当时得令的女友。”

我惊异,“哦?我还不知道呢。”

张笑,“由此可知令弟换女朋友的速度了。”

我也笑笑。六月份的英国竟如此热。

她的网球打得很好,决不是穿个短裙来露底裤的,手脚套着护膝护手,额角上缚一条白毛巾擦汗,那样子看上去,怪奇异的东方。

她是个急躁的女子,但凡接不到球,或打错了球,就骂着人。难得好看的一个人。

后来思思就来了,开着他那部莲花,见到我说:“大哥,你也在?”

我看看他,看看他的女朋友。

我问他:“考了没有?”

“就考了。”他尴尬的说。

我喝着啤酒,“既然就考了,怎么不在家温习呢,就算是过目不忘,也得看看笔记,一个硕士读了三年,你还想读多久?还到处逛。”

他不响,低着头看着手掌。

妻子过来,笑着解围,“你这做哥哥的,什么场合都摆个大哥款,自己打着网球,

喝着啤酒!就责怪弟弟,思恩,你别理他,这人教书教坏了,对我也是这样。”

思恩□雨b渗满C这孩子还有这样好,见了大哥大嫂,始终听话。我把手搭在他肩膊上,拍了两记。他的目光停在那女子身上,她奔到那里,他也转到那里。

“你的女朋友?”我问。

他摇摇头。

我说:“张说是你的女朋友。”

“我是在追求她,”思恩说:“我还有三篇功课要做,却跑来看她,如果是女朋友,才没这么空。”

妻看我一眼,觉得诧异。思恩是不追求女人的。女人追求思恩还来不及,就凭他的样子,凭他的姿态,一年换三百个女友。

我是跟他说:“洋女人不必带到家来,你好自为之,小心为上。中国女孩儿可以来吃一顿饭。”

他不大把女朋友带回来,他不与我们住,搬在宿舍,山高皇帝远,用着老子的汇款,自得其乐,不出大事,我是不会知道的。

妻跟他说:“思恩,今天来吃饭吧,我煮了汤。”

我说:“你别白叫他,他有他的节目。”

思恩的眼睛与心都在那女子身上。

她打完了一局,把网球拍一扔,有人拍着掌,她向思恩走过来,原来也早看见他了。这个时候,太阳已经淡了下去,她的影子在地下拖得长长的。

思恩趋向前去,跟她低低的说话,她点看头,一语不发。妻说:“很美丽,那身段是无懈可击的,那胸长得多么好。”我转过头去,温和的一笑。

妻怀孕有六七个月了。

思恩没有跟我们回去。我开看我的福士威肯与妻到家里,吃扬州沙饭,看电视。思恩在八点多来了。我捧着饭碗瞪他一眼,妻为他去预备饭,他那样子是懊恼的。

我不去睬地。

妻笑问:“你女友呢?”

他接过了饭,大口大口的吃着,吞了半碗,才说:“在家温习,不肯出来。”

我“啊”了一声。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。

妻看我一眼,笑道:“念什么科目的?我不相信那书本就比你更吸引。”

我说:“你别多讲话,当心他老羞成怒。”

果然思恩就放下了碗,赌气的说:“你们都拿我与大哥比──思惠如何如何,我怎么好,还是及不上思惠,思惠廿五岁半拿博士,我若廿六岁才毕业,也就是个不成材了,思惠廿八岁升了教授,我若做不到,也就是庸才,思惠这个,思惠那个,我就快疯了,我坐下来就是思惠的影子,从一岁开始,妈妈就说:‘思惠都会走路了,他怎么赖人抱?’我是不该生在沈家的!”

妻笑,“看这个无赖,女友不跟他出街,他就说了两车话,怪在我们头上来了。”

思恩白她一眼,“思惠还有你这个好老婆,处处护着他──还有饭没有?这炒饭恁地香!”

妻笑道:“这人益发无法无天了。”

我说:“你几时开始温习?”

“七七八八了,大概是没有问题。”

“她是你同学?”我问。

“谁?”思恩问:“哦,她?不同系的,念着化工,跟你一样。”

妻把饭给他,“你大哥才不是化工,他是机械工程。”

我说:“他才弄不清楚,他连念什么也弄不清楚。几时等他念完了,我们也好回家,如今为他放逐英国,开什么玩笑。我们若走了,他上什么地方吃炒饭去!”

妻说:“外头开着这些中国饭店……”

思恩说:“真受不了这种夫妻,一唱一和,这年头,吃一碗炒饭,就得听这许多闲话。”

他先笑了。

你别说,思恩有思恩的好处,他笑起来那种稚气,就打得动女孩子的心。这人功课马虎,开车箱,网球精,桌球精,又舍得花钱,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,每个周末上跳舞场、看电影,要不就过巴黎,他有他的一套。

他跟我说:“是呀,我功课是不好,但是功课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呢。”人各有志,他也就这么的活了下去,这就活了廿三年。

妻说:“思恩真是漂亮。”

我微笑:“人家都说我们兄弟像。”

妻说:“是呀,是像,可是我就不觉得你漂亮,你老气,没有他那种飘味,也幸亏你老实,不然怎么娶我?你看思恩的那些女朋友,那个不心惊肉跳的,又有什么味道。”

思恩就是那样的一个人。以前人家在理工学院说:“那是沈的弟弟。”现在大家都说:“哦,原来你是思恩的大哥。”我这退位让贤了。

然而他终于把女朋友带了回家。是暑假的早期,热得不像话。我自图书馆回来,妻正招呼他们。两个人像吵过嘴似的,都不开口。我先有点烦,这女孩子,长得再好,不明事理有什么用,什么时候不好生气,跑到别人家来摆架子。

我也没什么话,大家吃了菜,点心。

妻说:“工程部打了电话,让你去一次,他们叫你去取那个MIMACHE。说是通知你多时了,仿佛你不在乎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那个女孩子忽然抬头春了我一春。我觉得她脸圆圆的,还是那种金棕色的皮肤,就像一头猫似的,大抵这样的女孩子,是有资格发点小脾气的,我就忍不住微笑了一下。

思恩说:“哦,大哥做了MIMACHE,恭喜恭喜,名字后面一大串.”

我打断了他,“要不要多一个春卷?”

思恩忙吃的,也就忘了该说什么,不该说什么。两个人没坐一会儿就走了。

妻忽然生起气来,就跟我说:“咱们思恩不错呀,配公主也配得上,偏偏她板看个脸,什么都爱理不理的。思恩也有今天,平时折腾女孩子,今天报应来了,我不喜欢这女孩子。”她母性大发,维护着思恩。

我微笑说:“当心胎气。”

她坐下来,用手撑看头,“思恩都告诉我了。这女孩子,是新加坡人。”

“哦。”我应着。

“母亲是小老婆,一直住香港,父亲已六七十岁了,长年不见面的,她在新加坡出世了,也没回过去,统通把香港的陋习也染上了。思恩说爱她。”

我不在意的说:“思恩爱她,不过因为还没得手。思恩爱的女人多着呢。”

“思恩真爱她,向我要钻戒来了。”她说:“你说奇不奇?那钻戒原是两只,当年妈妈买的。一只给了我,一只是思恩的,怕他弄丢了,暂存我这里,那戒指虽然不大,却上好的货色,我是不给的,问过妈再说。”

我笑,“你太看重思恩了,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爱玩的男孩子,随他去罢了。”

妻说:“思恩是有点好处的。”

至少他深得大嫂的心。

临睡的时候,妻说:“你看到她的裙子没有?那是什么料子呢?如此贴身。”她念念不忘。

第二天她就进了产房,十二小时后养了一个男孩子。

那个穿贴身衣料的女孩送来了两打上好玫瑰,署名是“兰花”。我这才知道她叫兰花,不过是个普通的名字,跟她的样子不甚相配。

思恩的硕士榜上有名,眉花眼笑,天天来医院陪着大嫂,又计划着明年的博士。

我问:“爸知道了没有?”

“知道了,很有点高兴,爸说我可以去意大利,寄了三百镑给我。爸说今年很是不错,又添了孙子了。”“你打了长途电话?”我问。

妻笑,“自然,他还写信呀。”

我摇摇头,叹口气。

“爸说让大嫂抱着孩子回去一趟,你若定不开,就罢了,他会写信给大嫂的。”思恩说。

妻看我一眼,说:“他最不爱回家。”

我不响。

过了一会儿,我说:“你与你女朋友说一声,谢谢她送了花来。”我把名片给他看了。

思恩说:“她送了花来?我不知道。”

这女孩子有点怪怪的。

妻问:“你与她怎么了?”

“冷冷淡淡的,找她出去,她不拒绝,不见得特别开心,我打听过了,她没有别的男朋友,不外是吊我胃口,我喜欢她也没用,在她家坐到十二点,她就找藉口轰我走,想看真有点生气。”

我瞪他一眼,思恩越来越不堪了。

妻连忙说:“罢了,思恩,再说你大哥要骂了,你自己存心不良,怎么把她当粉头?”

我忍不住,板起脸来,“什么粉头面头,你们两个人说话卑俗到这种程度。”

思恩吐吐舌头,不响了。

妻在医院裹住了一个星期才出的院,千方百计央人请了个中国太太来帮忙,那太太的丈夫在餐馆做工,也乐得寻点外快,可是妻也很苦,什么都不放心,爬起床来看孩子。过了才一个月,大家心里都疑惑,可是不说,倒是思恩嚷:“我侄儿像我,哈哈哈!”孩子的相貌的确像叔叔,我想,那德性别像他就好。妻笑,“你别说,像思恩也有好处。思恩不乐了,“唷!像我有什么不好?”大家拍了照,寄回家去,爸爸一定要妻与孩子回去一次,我推到第三个月,到时也秋凉了。

我问思恩:“你几时去意大利?”

他不响。

“照啊,”我说:“那三百镑早花光了,是不是?”

他说:“我本来想跟兰花一起去,她说:‘我要去自己去,跟你走这么一趟回来,我花的是自己钱,却跳到黄河洗不清,我跟你成了什么关系了?’我说我请她,她又生气,抢白我:“啊,我才值那六百镑!’你想想,这女孩子恁地难伺候,我且冷她一冷。”

我微笑,这兰花倒很有点道理。

“那你是不去了?”

“我陪大嫂回家去。”他说。

我点头,“倒也好,我也放心点,倒省我请假,陪她回去。我九月在巴黎要开一个会。”

思恩瞪眼,“大嫂,你看大哥有毛病了,他教的是机械工程,又不是时装,开会开到巴黎去了,花妙不花妙!”

妻说:“是啊,我倒要好好查一查。”

我一笑置之。

思恩后来托我带东西给他在巴黎的女朋友,我严词拒绝。

我教训他:“你也该好好找个女朋友了!混得出什么名堂来?这些跟你泡的女人,你别以为你得了便宜,你给她们玩了你不知道,她们有什么损失?”

他讪讪的道:“是,大哥说得对。”

难怪妻喜欢他,我也心软了,只好叹口气,“你真是勇于认错,坚决不改。”

“你说兰花好不好呢?”他问我。

“还不错。”我点点头,妻虽然不喜欢她,我却始终觉得她是不错的,这女子像个大学生,有点气度。

“但是她这样对我,我不能爬着求她呀,有时候我想,这些年来,什么样的女孩子都见过了,也只有她比较好,就向她求婚也罢,可是又不甘心──她不爱我。”

我笑说:“你被女人爱惯了。”

“是吗?等我回来再说吧。”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。可是为她也悬了几个月的心,算是不容易了。

秋天以后,妻就收拾行李与思恩回家。思恩打算回来以后开始做博士。我不管他几时做好,反正地上了轨道,我也该走了。

我送他们到机场,叮嘱一番,道了别。

他们到了香港就打电话来,说爸妈爱孩子爱得不得了,妻兴奋的说:“几个长辈都说没见过如此可爱漂亮的小孩,思恩又说是像他。”我笑了。

我开了思恩的车子到巴黎开会。法国人的机械工程并不坏,我在巴黎大学蹲了三天。

后来觉得几次到巴黎,都没有好好的买一样东西送妻,就打算走一趟百货公司。问了人一声,人说戏剧院广场附近有好些大公司,我就朝那边跑过去。

刚巧下雨了,我才发觉巴黎的确是美丽的,走过三合一教堂,迎面来了一顶花伞,差点没撞在我身上,差点要撞上来,却又轻巧的避开了。

那女孩子圆圆的眼睛,叫我:“沈大哥。”

我想:真正到处碰得见熟人,定睛一耆;却是兰花。她和气的微笑着,那种温文是罕见的。我先是高兴了。“你呀,你在巴黎……,放假嘛?”

“我毕业了。”她解释。

“啊,没有升学吗?”

她摇摇头。原本女孩子念个学士也够了,且又是理科学士。

“成绩好嘛?”我礼貌的问。

我总忘不了,那一日她情愿温习没与思恩上街,思恩大大的发了一场脾气。

“一等荣誉。”她很开心的敌笑着。

我脱口赞道:“实在好成绩。”

“思恩说你也是一等荣誉。”她说。

我没想到多年前的事还被人提着,顿时一呆。

雨渐渐密了。我说:“我请你喝杯咖啡吧。”

我们在咖啡档坐下,她以流利的法文叫了柠檬茶,我喝黑咖啡。路上的人还是很多,早上十一点。真没想到在巴黎遇见她。

我与她客气的说看家常话,她竟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,与她说话,非常的愉快。她是一个走来走动的人,欧洲热得像她的自己手掌。

我说:“……想买点东西给妻子与孩子。”

她微笑,“怎么能去大公司买呢?大公司一向买不到好东西。”她偷偷看我一眼。

我笑,“那该去什么地方?你带路好了。”

“去香舍丽榭,好是好,可是那东西又俗艳,我们去里和利路。”她建议。

我根本无所谓,跟着她走。我难得有这样的空,雨还是下着,我帮她拿着伞,她问我可要乘地下火车,她可是情愿走路。我说开了思恩的车来,不过怕步行还方便得多,于是大家走路。

我们一片片店走着,她讨价还价,那眼光是很独到的,为我拣了一整套的PC大大小小的皮夹子,我都买了。店员显然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,我有点难为清,后来付钱的时候忍不住解释,“她是妹妹。”

兰花一脸异气,她说:“你会法文啊,我倒是献丑了。”

我说:“那里;思恩的法文才好,我是胡诌的。当年请了一个补习老师,他说得这么好了,我始终不行。”

兰花微笑,“你们两兄弟,没一点相像之处,可是弟弟一直夸哥哥,哥哥也一直夸弟弟。”

我慢慢的说:“是不像,思恩长的漂亮。”

她说:“我没有这样的意思。”忽然脸红了。

她又陪我去买了童装大衣,我因有个专家陪着,索性大买起来,连香港的亲戚也人各一件,大包小包的,不亦乐乎。然后我觉得;似乎也该送她一样什么。思恩始终对她有意思的,她又陪了我一个中午。

她在肴一只女装表,我趁她不在意,问了价钱,一千五百法朗,浪琴,我悄悄的买了放在口袋里。

我们找到车子,把东西放在行李箱里,那辆莲花的行李箱小得可怜。

她说:“思恩的车子。”

我微笑,“是,男人就这样,太太不在,总要作怪──他这车子快点,公路上方便,我就借了来用。”

她笑了。走了这半日,她也累了。我有义务请她午饭,于是开口约她,并问:“你有朋友同来?请他一道。”

她很喜悦:“谢谢,我正想:上哪里吃饭呢?不,我没有朋友,我是一个人来的。”

她想去左岸吃海鲜,我为难了,我并不熟那里,那里据说阿飞甚多。

我笑说:“我是老了,俗得很,只配在右岸荡荡,你若高兴,我们去美心吃一顿。”

“那里贵。”她说:“不好。”

“你倒不必为我省钱。”我微笑。

“我穿这牛仔裤雨衣,人家必把我当女叫化。”她说。

这女孩是固执的,我只好陪她去左岸,由她开车。她开车我掩着脸。她那作风与思恩倒是一对,再窄再弯的长板路还是飞着,终于到了,我下车,双膝软软的没劲道,吓坏了,到底老了。

她倒神采飞扬,选了一家小饭店,撕着面包,过堡多的白葡萄酒,叫了几碟子莫名其妙的东西。难得她在法国也混得这么好,实在不像考一等荣誉的学生,适才买东西的时候又如此小资产阶级。

我说:“……如果与思恩在一起,倒是有趣,他也喜欢这样。”我有意探听一下她对思恩的意思。

她说:“思恩?他喜欢得太多了。”她停了一停:“太多了。”

我坦白的说:“他喜欢你。”

她笑了,牙齿雪白的,她说:“沈大哥,你是君子人,你不会明白思恩的。”

我说:“思恩并不是坏孩子。”

她温和的答:“是。”那口气,也与思恩差不多。

我这才发觉,她的好处不止是会“穿一件贴身的裙子”,像妻所形容一般,我忽然喜欢她起来,存心爱她嫁给思恩。

“改天我们一起吃饭,兰花,思恩从香港回来,我打电话请你。”我说。

“思恩几时回英国?”

“隔一、两个月吧。”我说。

“我要回家了。”她说。

我有一阵失望。“啊,回新加坡吗?”我礼貌的问。

“谁说的?”她反问:“香港,我家在香港,新加坡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。”她急急否认着,越加证明她与新加坡有看不可分割的关系。

我点看头。

“然而也未必,”她说:“家里……春情形再说吧。我给你电话。”她写了个号码,递给我。

吃完了饭,她开车送我回旅馆。

我猛然记起来了!我问她,“原来你预备做什么的?”

“也没有什么。”她微笑。

“我是误了你的正经事了。”我歉意的说。

她笑,“除了你,谁还有正经事呢,不过想去印象派画馆。”

“我陪你去。”我说。

她端详我,“你若喜欢,就陪我去,若不喜欢,就此道别,你别像思恩,这张他会画,那张他也会画。”

我笑,“我偏偏跟思恩一样,可是我比他虚伪,我只心里想,嘴巴不说出来。好,我们回伦敦再见。”

“你要走了?”她问。

“明早回去。”我说。

她点点头。

“谢谢你,”我自口袋里摸了那只表盒出来,“你若真当我是大哥,这你收下,不要客气。”

她也没看见什么,爽快的收下了,这女孩子是有默好处的。

可是她说:“你若是我大哥,一切好办了。”说得很是温柔,温柔过头了,有点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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