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暴雪山庄（3）
阿洛伊大摇大摆地进了虞离房间,一点也不见外地坐在床边，
“太久没进来了，有些怀念。”
虞离跟在他后面,表情始终是强装镇定的胆怯。
阿洛伊觉得好笑,“哥哥,这么怕我？”
“以前你可是一直欺负我呢。”
青年咬唇，微不可查地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为了保持身心的纯洁与对天主的忠贞,修道院对修女的管理十分严格，修女不能擅自与男人单独见面,更不能和男人发生牵手、拥抱、同床等亲密接触。
青年只是在恪守他修女的本职,他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。
这让阿洛伊莫名地不爽………以及，兴奋。
身为修女的禁忌这么多,他如果强迫青年一一打破了，青年会崩溃地哭出来吧？
那双烟灰色的眼睛，雾蒙蒙沾着眼泪,一定比现在的漂亮百倍。
“你离开之后,没人再进过这间房，但管家还是会派人按时打扫这间房，保持房间的整洁。”阿洛伊笑容轻松,“现在感觉怎么样？有没有回到家的亲切感？”
“阿洛伊……”修女局促地抓了抓手,“我已经，已经脱离这里了。”
他似乎很为难,脸上都是不安地忐忑,“请你不要再讨论过往的事。”
修女的过去是讨论的禁区。选择进入修道院成为修女的那一刻起，他们就已经选择了遗忘过去，将身心都交付给天主。
阿洛伊唇边的笑容缓慢抿平，他抬眼看向虞离,目光复杂又愤怒。愤怒虞离轻而易举地脱离过去，只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。
此刻在他眼里，青年是叛徒，是逃跑的懦夫，可这样一个在他心里评价极低的人却总是轻易地拿捏他的情绪。
他兀自气愤，浑身都散发阴郁气息。
修女则是安静地站着，似乎方才的那通话是他想要诉说已久的真心话，在说出来的那一刻身心都松懈下来。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阿洛伊在经历自己生气又自己调理之后，重新恢复游刃有余的笑容。
他看向虞离，“既然你不想聊过去，那我们聊点现在的事情。”
“你应该也很想知道哥哥的死因吧？”
虞离这么折磨他，相应的，他也要同等地折磨虞离。他知道青年有多爱自己的哥哥，爱到在哥哥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，都在透过他的脸寻找哥哥的影子。
在他的刻意勾引下，他和青年恋爱了。
恋爱的半年时间，他们都很甜蜜，像大部分情侣一样牵手、拥抱、接吻。
再就要完成最后一步时，青年却又觉得他们这段感情太畸形扭曲，选择逃离。
凭什么？
凭什么？
凭什么？
阿洛伊愤怒又清醒，他盯着虞离的眼睛，像是公然地挑衅，“你猜哥哥死之前，知不知道你是个男扮女装的biǎo • zǐ？”
他还是女装身份和莫西林谈的恋爱？没上床？那应该是没结婚。
青年一边冷静地在脑内思考，一边安静地垂眼，“阿洛伊，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”
事情已经过去，过去你妈！阿洛伊冷笑，“你说过去就过去？虞离，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。”
说完，他想到什么，表情又再度变得和熙，文质彬彬下的温文尔雅有些神经质的扭曲变态。
如此快的变脸让青年猝不及防，当事人却察觉不到似的微笑着道歉：“抱歉，是我失态了。”
仿佛方才的愤怒只是虞离眼花，金发随他起身的动作起伏，一串钥匙落进虞离的手心。
暧昧地勾了勾他的掌心，阿洛伊压低声音：“嫂子，我等你来找我。”
————
简单的午休过后，已经接近下午四点。管家没有限制他们出行，在午休结束和晚饭开始的这一段空闲的时间间隙里，十位玩家再度聚在一起讨论线索。
左池：“你们有在客房里找到什么吗？”
任景：“普通的客房，衣柜、床底，能翻的都翻过了，没发现什么不同。”
闻人亦瞥他一眼，似乎是不满他说的话，“镜子，你们的房间都有镜子吗？”
不清楚他说这句话的意思，众人面面相觑，纷纷回答：“有。”
十位玩家居住的客房里都有一面镜子。
闻人亦双手抱臂，难得地看一眼虞离，只是匆匆扫一眼又别扭地挪开，又说：“那面镜子很奇怪，小心点。”
陈夏：“怎么奇怪法？”
闻人亦不耐烦了：“说不出来，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？”
左池低头沉思：“镜子吗？现在还有时间，可以挑最近的房间进去看看。”
最近的房间是陈夏所在的客房。
陈夏用钥匙打开，十位玩家进入，空间一时间变得拥挤。
为了更好的对镜子进行研究，左池让白鑫、闻人亦、任景、还有一个不爱说话的玩家，一共四个人出去放风。
剩下六个人在房间里，空间变得空旷，空气都流通了。
他们围着镜子，于慧慧用手指抵住镜面，“不是双面镜。”
高月撩了撩性感的大波浪卷发：“我之前检查过，镜子里没有隔层，装不了别的东西。”
陈夏绕着镜子转了一圈，又把镜子徒手搬了起来，“重量正常，看起来也是普通镜子。”
那到底怪在哪里？
虞离思考着，不由看了眼闻人亦。
黑色卫衣的小少爷终于放下手，罕见地动动唇，施舍似的开口：“站过去，照镜子。”
左池站过去，旁边的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，保证镜子里只有左池一个人。
左池站着，仔细地看镜子里的自己。
看了半天，陈夏问：“看出什么了吗？”
左池没回答。他表情实在是认真，让不少人都以为他还在观察。直到他魔怔地靠上镜子，抓着镜子边缘时，队友才发现不对劲。
他们连忙把镜子挪开，又把左池搬到远离镜子的床边，左池才从魔怔的状态中脱离。他撑着额头，后背已然大汗淋漓，恐惧地嗫喏：“不能、不能照太久的镜子。”
他们扶着左池过去休息，虞离和陈夏还在镜子旁边。
虞离：“不能照太久镜子？那照很久会怎么样？”
陈夏：“会被镜子里的自己替代？或者说，和镜子里的自己交换？”
他下过的副本多，其中有一个副本就是镜子会吞噬本我，直接替代玩家在副本里进行游戏，唯一分辨他们的办法就是看影子，被吞噬本我的玩家没有影子。
陈夏仔细地和虞离说了这个推论。
陈夏：“副本提示10＞10是这个意思？”
“在另一个空间里，还存在另外的我们，所以10＞10。”
虞离隐约觉得不是，他摇头：“这个我持保留意见。”
“因为另一个提示‘小心离你最近的人’，照镜子的时候，谁都可以站你身边离你最近，这就和刚刚你的推论形成悖论了。”
“除非这两个提示分别指向不同的副本机制，你的说法才有可能成立。”
陈夏点头赞同。
左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，他们走过去，左池还在揉着眉头回想方才的经历，脸色很难看：“我看到了什么…？我什么都没看到，就是脑子一片空白，魔怔发疯了一样想扑上去抱住镜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