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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第三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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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恒闻声看去,马车已经带着余晚媱往西角门方向驰远,过戌时,京中的宵禁才开始,四方城门紧闭,寻常时候,会有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在大街小巷巡视,但离戌时还有些时候,那辆马车这么快的速度,显然是想将余晚媱带出城。

只在他愣神这眨眼功夫,黑衣人的刀劈了过来,他险险避过,猛不丁后肩巨疼,利剑刺进肉里,噗呲一声,他反手提剑梭向身后,那人机敏的跃出包围圈,所有的路道都被堵死,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跑远。

肩头的伤口在流血,陆恒看向那领头的刺客,他身量和他差不多高,只是身形清瘦,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很是轻佻凶狠,这刺客他见过。

是上巳节那日行刺陆璎的杀手,那日陆璎暗示他是余晚媱派来的,如今看来,他是冲着他这个大理寺卿来的。

杀他无非是因为江南私盐案。

那刺客提剑杀向他,招招致命。

陆恒受了伤,只能回挡,他的仆役被其他刺客纠缠,已有好几个重伤,这么下去,今晚他真要下地府,他若死了,余晚媱更活不成,胡太医说,她腹中的孩子最迟再有半月就降生了,他不想死,他欠她的补偿还没还,他还想听孩子叫他一声父亲。

但刺客太多了,陆恒看得出,这回他们是下了狠手,不杀他不罢休,他一面跟面前的刺客对战,还要防着后头行刺,逐渐穷途末路,他在刺客眼里看到了嗜血的兴奋,以及妒恨。

他尚未看明白,那刺客已提剑往他心口上狠刺,陆恒疾步后退,快要支撑不住时,半空中响起咻的一声,一支□□飞扎进刺客的胳膊上,刺客当即翻身在地上滚了一周,捂着肩膀避进深巷中。

紧接着许多捕役冲来,跟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,不一会便擒拿下好几个生口,有几个要咬舌自尽的,都被卸了下巴。

陆恒急促喘了口气,扬起头见西城兵马司都指挥晁元从马上下来,毕恭毕敬的朝他拱手做拜,“陆大人受惊,下官来迟了。”

“有劳晁指挥,那刺客还在城中,记得严加搜捕。”

他疾走到那匹马前,纵身上马,“借马一用。”

火把的光打在他背上,那处伤口血流如注。

这晁元也是个人精,不敢多问,只叫了几个有眼力见的壮实捕役先跟随上去,剩余捕役分做两队,一队搜捕潜逃的刺客,一队将那些刺客押回西城兵马司,并派知事通知各城兵马司,进行全城围剿。

再说马车行了一段路,离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近,晚间城门口的守卫排查往来进出异常严格,需要出示路引以证自己的身份,秀烟自带着路引,可是余晚媱出来匆忙,路引被两个大丫鬟收着,她本以为会被陆恒安顿在哪个小宅院里,只等她产下孩子,就会被发卖,根本没想到其他。

秀烟回头看远处陆恒骑着马带兵追过来,哪还有心思琢磨怎么糊弄守卫,匆忙将马车左转,往偏僻的巷子里行去,那巷子没人住,一路到底后,竟直通潞河河口,那河岸还停泊着一条船。

秀烟眼睛一亮,跟车里的余晚媱道,“夫人,咱们从这儿下来吧。”

余晚媱颠簸了一路,腹部若有似无的作疼,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,她下了小榻,出了马车。

秀烟搀扶着她下来,她也见到了那条船,虽有心喜,却担忧道,“这只是条渔船,我们跑不远。”

秀烟道,“奴婢同韩大家的通了信,韩大家的说他在城外等着我们,他租了画舫,等我们汇合就走。”

潞河围了半个燕京城,只要用这条渔船出城,之后便能乘画舫回江都。

余晚媱瞧着她真挚的神色,心中纵有万般疑虑也都悉数压下,她说得对,只能回江都,做什么都可以。

她猝然高兴起来,搭着秀烟的手,一起踩在古朴的石板上,心里的慌张在这一刻放下,她竟然有闲心问秀烟,“你怎么回来的?”

秀烟回她,“奴婢不放心夫人,趁那几个小厮不注意,从船上偷跑下来。”

余晚媱走路慢,她细心的往后退了点,眼睛一直看着脚下,怕她绊到,“奴婢打听了很久,才得知韩大家的住在城外的白鹤楼,奴婢便去找了他,他叫奴婢今晚守在后街,这才有机会把您救出来。”

余晚媱有片刻乍然,垂眸见她扶着自己的那只手破了好几个口子,可见吃了不少苦,余晚媱轻声道,“辛苦你了。”

秀烟满不在乎,“瞧您见外了,奴婢怎么说也是陪您一起长大的,要没您,奴婢还不知道要被卖到什么地方,老爷、少爷也对奴婢不薄,奴婢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。”

她极为神气,看的余晚媱都想笑,“惯会贫嘴,我叫你少说话没几次听的,哪次都被人逮着。”

她这一说,两人霎时没了话,不自觉就想到那几日的事上。

“反正咱们马上就能离开燕京,等回到江都,咱们就不用再怕什么了,奴婢很久没有吃到您亲手做的水晶肴肉,”秀烟说的可怜兮兮,想当初在江都,余晚媱时常做点心果子,可到这燕京嫁给陆恒后,做个小点心都被人指着鼻子数落,一点也不快活。

余晚媱很低的说了个好,抿嘴浅笑,心里竟不知所谓,她远眺着河面,这条河相比江都的河流来说,算不得大河,河对面灯光点点,住着许多户人家,陆家应在其中,从此往后,她不再跟陆家有瓜葛,她也不再受陆恒囚困。

她自由了。

她们走到船前,那条渔船一半在岸上,一半漂在水上,也不知道船家怎么停的船。

秀烟探头张望,“噫,这是空船。”

她爬到船上,回头将余晚媱拉上来,手抬着竹竿撑在岸上,猛一使力,那船便缓慢驶进水中。

“还好奴婢以前跟着老爷一起出过海,划船不在话下,您快坐下来,谨防站不稳。”

余晚媱嗯一声,正要寻个能坐的地方。

陆恒追来了。

秀烟一见他脸侧有血,身后还跟着数十个魁梧大汉,当即加快划船。

船离开了岸,陆恒喘着气望向船,视线里只有那剪孤寂的快溶进黑夜中的背影,怀孕以后,她越发的缄默,她的体态也没有以前那般窈窕婀娜,她这个人比以往还无趣,可却让他愈加记挂,他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,会惦念她的一颦一笑,也会在意她有没有被照顾好。

这很不正常,但他甘之如饴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他刻意忽视这些,只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,想和她厮守一生。

从始至终都是他离不开她。

什么脸面、什么身份在这时都没了束缚力。

他往水边踏近,高声道,“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?”

余晚媱低垂着头,意识回到他们拜堂成亲的那晚,那天她是欢喜的,即使没有高朋满座,即使她爹和哥哥没有喝她的喜酒,她依然是欢喜的。

可欢喜也只在那一晚,后来她便死心了。

她抬起手,慢慢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净,还是决定同他说清楚。

陆恒看着她转过身,她很平静的和他对望,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空寂飘渺,稍微不留神便会听不清。

但他还是听清了,他听到她说。

“你的夫人我不当了,我要回江南,你我两不相欠。”

她要回江南,可是她的父兄还生死不明,余家受创,她回江南怎么活?

她什么都不知道,她还这么任性妄为,他应该冷漠的嘲讽她,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,说她总是不安分,但他说不出口。

因为她决绝的背过身,再也不愿看他一眼。

那条船在渐渐飘远,她也将会从他的视线里消失,他这一生没有强求过什么,他遵循着母亲的遗言,不要变成父亲那样的虚伪好色之徒,所以他对女人敬而远之,从娶她开始,便让自己冷漠以待,他自持甚高,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,直到他们的关系逐渐不堪,他愤怒轻贱过,到最后甘愿沉沦,却忽视了一个问题。

她是被迫的。

可是他舍不得放她走。

“你回来!我不会再关着你!”

可是那抹身影不再回头,她要带着孩子从此离开他的世界,她要彻底将他抛弃。

陆恒双目赤红,无力感席卷而来,他不知道怎么挽留她,他陡然道,“你不想知道你是谁的女儿吗?你回来我带你去找你的母亲!”

余晚媱听到这句话有刹那滞住,她是余忠旺捡回去的,如果她的母亲真想要她,当初就不会将她丢弃,她不想回去找她,她也不想再落到他的手里。

秀烟这时尖叫了一声,“夫人!这船漏水!”

余晚媱定睛往船舱中瞧,那水飞快涌进来,余晚媱只来得及在脑子里感慨,这样一条渔船放在水边,都无人看管,她们就应该想到,这船是坏的,果然栽了跟头。

很快整条船被水淹没,她们沉入水中。

陆恒在岸边见那条船突然停住,过不久,那船带着人一起沉下去,想也没想,当即一跃身跳进河水里,他并不会游泳,奋力往船的方向挣扎,河水汹涌过来,要漫过他的头顶,将他也吞噬尽。

岸上的数十名捕役全数跳到河里,其中一个游的快,将陆恒从水里捞出来扶他上岸,陆恒趴在地上,通红着眼眶揪住那捕役的衣领,“谁给你的胆子敢阻止我?”

那捕役跪在地上直发抖,“您、您不会水……小的们可以去捞人。”

陆恒手发颤,他不会水,他救不了她,他骤时凶狠道,“她若有一丝差池,我拿你们是问!”

这是他在人前表露出的最狰狞可怖面相,全然失了那副端方沉稳的姿态。

捕役惊恐的给他磕头,随即跳进水中参加搜找。

陆恒定定的看着水面,看那条渔船被扛出水,船舱中空无一人,那些捕役在河水中一遍一遍寻找,他们的身体在水中沉浮,他的心也在沉浮,他开始后悔了。

如果没有赶走她的丫头,如果留住她的父兄,如果对她再好点……

“大人,小的在水里找到这个,”捕役游到岸边,递上一块布包裹。

陆恒就像慢半拍一般,一点点的伸手指过去,在触到布面时,他有瞬间想缩回去,但他还是接过了包裹,他的手指挑开包裹,入眼是一双小鞋,鞋头绣着福字,两只鞋还不及他的巴掌大,可他的手却像是难以负重般没拿稳,那包裹便掉落到地上,湿透的小鞋小衣裳皱巴巴的躺在那儿,那百子衣上的小兔子还是栩栩如生的翘着尾巴。

他猛然将这些小儿的东西抱进怀中,哑声一遍一遍的说,“快找,快找!”

他抬腿再次冲到水里,捕役都拦不住他,他进河里后连呛了数口水,寒冷袭入心口,水从四面八方扑来,他忽的闭上了眼,放任自己往下沉。

这样的冷,她怎么受得了?

他被两个捕役从水里抬上岸,反手扣着其中一人的脖子,“找到人了吗?”

捕役连连摇头,“还没找到……”

陆恒一把推开他,“再找!”

捕役不敢违逆他,扑通跳下水。

河水凌凌,明明才过夏,却有锥心刺骨的冷,他很无助,比当年失去母亲时还无助,没有人能帮他,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漩涡中深陷。

他望着水中的捕役,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念头,当初她在英国公府落水,被秀烟救了,那她现在落水,秀烟在她身边,会不会也能救她上岸?

晁元此时带了不少差役过来,“陆大人,可有要帮忙的?”

他在来时已经得知,陆恒的夫人被刺客抓走了。

陆恒青白着面,“带人沿着这条河自上往下找,一根草一棵树都不能放过。”

晁元带人顺两岸翻找。

陆恒目视着水中岸上,慌乱得到了片刻宁静。

——

余晚媱和秀烟沉入水中后,她们自小便玩在水里,可以说是傍水而生,半大时候就能像鸭子般游水,江都的河比这潞河深的多,她们都无所畏惧,更不用说潞河了。

只是余晚媱身子太过重,在水中很难浮上劲,全靠着秀烟支撑,两人才从破船绕开,游到水草深处,借着水草遮挡,她们悄悄上岸,这里离陆恒站着的桥岸有一些距离,天黑下来后,再有茂密的杂草做掩护,他不会发现这里。

“咱们没法出城了,”秀烟小声道。

余晚媱捂着肚子倒进草丛里,巨疼近乎要将她撕成两半,她急促呼气,抓住秀烟道,“我、我的肚子……”

秀烟手忙脚乱的托住她肩膀,“您怎么了?”

“我要生了,你快、快……”余晚媱推搡了她一把。

秀烟急忙放下她,扯了许多草盖住她,憋着哭腔道,“我去找人,您等着我。”

她爬起身猫着腰从草丛里奔到一条甬道,跑了有一会儿,迎面见一个人抱着木盆过来,想是要洗衣服,她冲到那人跟前,剃掉耳朵上的银铛塞到那人手里,哭着道,“我家夫人要生了,求求你让我们借住一宿,等我家夫人平安生下孩子,我们一定会报答你。”

“秀烟?”那声音不确定的问道。

秀烟登时心口一紧,这人是霜秋,怪这里光线太暗,她没看清人,她扭身要跑,霜秋一把拉住她,放下木盆,催着道,“快走,夫人拖延不得。”

秀烟也知不能拖延,只能按捺住对她的警惕,当下最重要的是余晚媱,纵然她们与霜秋以前不对付,现在霜秋主动相助,她也不推辞,忙带着她到草丛里,拨开草,余晚媱已经疼的死去活来,奄奄一息的喊着饿。

秀烟擦掉眼泪,忙和霜秋一起将人托抱起来,霜秋想抄近道,走不远处的巷子,秀烟慌声道,“我们是偷跑出来的,世子爷还在那边找夫人。”

霜秋立刻会意,还是走的甬道,帮着她把余晚媱搬回自己家中。

霜秋拿来自己的衣裳给秀烟,让她帮余晚媱换下湿掉的衣裳,自己转到厨房,找出鸡蛋来就着热水煮熟了几个,连忙剥好喂给余晚媱,余晚媱换了暖和的衣服,又吃了鸡蛋,腹疼稍微缓和,勉强能开口说话,“热水烧好了吗?”

霜秋道,“正在烧,您别担心。”

余晚媱抬起眸望到她,叹息一声,“是你啊,没想到还要麻烦你。”

她骤然吸了口气,两手抓到枕头上,肚子疼的让她差点叫出来,她仍仔细告诉两人,“要找大夫来……”

她本想说还要找稳婆,可是她们两个人,根本不可能都走掉。

秀烟看她疼成这样,眼泪不停流,忙说着她去,被霜秋拦住,“世子爷在找你们,你不能往外跑,你就在屋里照顾夫人,我出去找大夫,热水我烧在灶房,你去端过来。”

她话停便往出去。

秀烟也不敢再哭,忙不迭到灶房搬来热水,喂余晚媱喝一些水,便惶惶不安的等着霜秋回来。

屋子里回荡着余晚媱压不住疼的叫声。

——

晁元在两岸搜了个遍,不见余晚媱踪迹。

他掉头跟陆恒禀报,“大人,这附近并没有人影。”

陆恒立在原地犹如石雕,半晌低哑着声道,“你们一定没搜仔细,我来看看。”

他疯了似的在草丛中不断穿梭,那些杂草被他踩倒,他一点点的扒开看,像游魂一般巡视着这空旷的土地,没有他想找的人,连她身上的东西都没有,可是他不想放弃,他漫无目的的找寻着,胸腔里的心跳变得不规律,他感觉到了疼痛,不知是身上传来的,还是他心上的,他分辨不了。

他找了很久,在快要崩溃时,他摸到一把沾水的草,他揪着它们就宛若揪住了救命药,他不断的给自己暗示,这草不可能有水,一定是她们爬上来了,她们一定躲到安全的地方,他要把她找出来。

杂草坚韧,有些还有锯齿,他的手心手背都有割伤,但他没有一点痛觉,他招来晁元,“你带一些人去那边挨家挨户找,剩下的跟我走。”

晁元欲言又止,想劝他不然等等,河里还有捕役在找,但瞧他已陷入魔怔,要劝只会让他暴怒,说不准还会挨一顿训,得不偿失,便领着人去河对岸敲人家的门。

陆恒便带着剩下的人沿巷子回去,就近去寻人家,这里是城西,离城中繁华地带很远,本身住户就很少,他们走了好一段路,才碰上几户,敲开了门进屋搜,没找到人不说,还遭这些百姓背地数落。

陆恒的眼睛看不到他们生气,耳朵也听不到这些人的嘀咕,他的心里有个声音,一定要找到她,她不会有事,她只是躲起来了,只要找到她,他跟她道歉,她就会原谅他。

他每一家都不放过,一直到一户人家门前,霜秋挎着竹篮从里面出来,瞅见他露出惊讶来,“世子爷是、是找奴婢?”

陆恒勉强认出她,她以前是陈氏院里的丫头,后来被陈氏拨给了余晚媱,当初也是她说,那件裘衣是余晚媱随手做给她的。

余晚媱可能躲在任何人屋内,但绝不会躲在她这里。

陆恒转身便要走。

霜秋看他失魂落魄,忽而叫他,“世子爷。”

陆恒像没听见,继续往前走。

霜秋道,“奴婢已不是您府上的丫鬟了,有些事还是要告诉您。”

陆恒停住。

“当初奴婢服侍夫人,是老夫人授意要奴婢看住她,老夫人怕夫人得您宠爱,”霜秋谨声道。

陆恒僵立着。

霜秋继续道,“后来您对夫人太上心,老夫人命奴婢去杀了夫人,那会儿正好是英国公夫人的寿辰,老夫人说要夫人死在英国公府上,这样才不会有人发现是她动的手,奴婢胆儿小,没敢做,后来老夫人便想将奴婢卖出去,奴婢侥幸才逃过一劫。”

对面的男人默然许久,低声问,“她为什么这么做?”

霜秋回道,“因为老夫人做主让夫人进门,一是怕您娶了其他名门贵女,这样二姑娘就没机会进陆家的门了,二是给二姑娘治病,夫人没有家世,又是商户女,太好拿捏,等二姑娘被英国公府认回去,到时候老夫人就会想法子把夫人赶出去,可是您偏偏对夫人在意上了,老夫人这才不想让她活。”

她说完,见他一直没出声,只有那素来直挺的背微不可见的弯下来,她在陆家做下人的这些年,从来只见他矜贵冷情,那时丫头们都说,如他这般清贵高华的世子爷满燕京都不定能找出几个,这样的好夫郎,无怪会被那么多人惦记。

她曾经也是这么想的,余晚媱进门时,陆家从上到下包括她都很看不起,一个江南来的乡下商女,何德何能飞上枝头成凤凰,所以府里的下人敢肆无忌惮的取笑她。

那会儿陆恒对余晚媱的态度实在轻慢,她以为陆恒也和她们一样,瞧不起自己这个出身低贱的夫人。

现时再看,个中滋味已尽不相同。

霜秋等着他走,他迈开腿,走的异常艰难,快从她这边的小院子绕到另一家时,一声尖利的叫声从小破院子穿破出来。

陆恒身体一震,回头问她,“什么声音?”

霜秋尴尬道,“奴婢娘前些年腿折了,一直没好全,雨天阴天时常常疼,一疼起来就忍不住叫两声。”

那声叫太刺耳,陆恒定不下心,想进院子看看,是不是真如她所说,里面是她娘。

霜秋看他要过来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正绞尽脑汁想主意让他走。

晁元进了巷子,三两步跑来,到陆恒身旁,脑门上全是汗,“陆大人,捕役们在潞河下游捞到了一具女尸。”

陆恒身体一晃,脸色已如纸白,近乎是跑出了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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